最近妳常哭,哭到睡不著,哭到無法呼吸,哭到不能自己也幾乎不能正常生活。所以我常和妳說話,盼著哪天驕傲的公主可以踩著高跟鞋,再度充滿自信地向我走來。
有個話題我們常討論,關於「值不值得」。
獨自在辦公室加班,我突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。
其實我跟妳說的很多很多話,都是從研究所那幾年,漸漸用眼淚和時間堆積體會出來的。昨兒才跟妳說,我並不是「選擇接受現狀」而自己決定翻過人生的那一頁,翻頁對我來說,是沒有選擇餘地的;總是的,我只能等待生命帶著眼淚或痛楚,從那一階段度過,真正讓時間把頁面翻過去,到了有一天,妳可以微笑著說:It was a good story.
那句也是我學到的,那是我在西雅圖,一人出差的乾冷房間裡,對著螢幕哭到無法喘息時,獲得的一句話,告訴我,這些痛苦都是理所當然的,因為我們選擇經歷了某種生命過程,因此,這過程中的喜怒哀樂,都是必然,隨之而來的情緒反應,也是必然。
既然是必然,那麼只要靜靜接受就可以了。時間總會流過,年華似水,妳撈也撈不住。用我的話說:「我一直面對著那個方向,人終究是有選擇的,到了那一天,就可以了。」
有首歌好像是說:哭過就好了。親愛的,我其實沒什麼資格安慰妳。可是我想,真的,哭過就好了,我知道妳停不下來,妳想哭,我難受的時候也會哭,甚至會亂發脾氣不想說話。可是當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時候,其實最痛苦呢。因為哭泣,是一種宣洩,唯有當妳確確實實明白,有什麼從生命中走開了的時候,那才是真正的不捨、真正的痛,也才會有真正的哭泣。
或許有時候,我們只是覺得委屈。
我在寫字給妳時,播起了最近發現的一張鋼琴專輯,這張專輯叫做 Infinity,演出者是 Roberto Jonata。
非常好聽,是我喜歡的音樂類型。只是一個人聽著,難免容易想起一些,有點寂寞的事情。
再寄個兩封信,就該下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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