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,她有些話沒有說,沒什麼機會說,也好像沒什麼立場說。於是那些話語就在說與不說的模糊地帶間徘徊,最後被嚥下佚失。
「說了,可能只會被罵吧。」
她想講的話,和一些人生體會有關。偶爾也會懷疑,怎麼才到了一個也並不算太年長的歲數,她卻偶有看盡世事的滄桑感。而這些自以為是的成熟,倘若沒辦法得到包容或共鳴的話,不如隱藏起來,隱藏的越深越好。
一旦人生的方向決定分道後,好像就瞬間失去再靠近的理由。她的辦公桌隔板上黏著一張紙條:「我終於發現,這一切的方向,都是離開你。」在眼神交會卻不再有流動的那一天,她取下小小的 memo 紙,用拋物線把它飄近垃圾桶。
那一個週末她讀著林婉瑜的詩:「把你嵌入心裡的我 / 實在很痛 / 把你的嵌入當作某種鍛鍊 / 終將幸福或失落?/ 擁抱砂粒的生活 / 我 / 卻無法把它變成珍珠。」讀詩其實是和自己心靈的對話,共鳴於否,決定了詩句對心的感動程度。
「是酸酸疼疼痛痛的。」她想;再也不會有珍珠了,再也不會有期待了,再也不會有「我們約好要一起做什麼哦」的傻裡傻氣,「原本說,要一直一起變好的呢。」
是一場泡沫。
她對負面的預言一向沒興趣,每隔幾週讀星座分析,她總是擷取好的部份,自動忽略不夠好的運勢說明。曾經星座運勢也是她用來鼓勵他的一個說法,工作順利的、財運亨通的,唯有一部份的星座分析,她從沒轉給他看-那是關於愛情的。
總是一覺到天亮的她,在讀完詩之後的週日夜晚,失眠了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,身體和心好像都被不明的疼痛佔據;隔日一上班,可能因為沒睡好,可能下意識畏懼些什麼,她的話,被說,很少。
太多的反常總是會醞釀出一些日常。
或許,日常就是期待著離別這回事,再或許,可以有一天變成「好久不見」。
只是,說著「好久不見」的人們,真的就期待再見面了嗎?
人生何處不相逢,酒不醉人自醉。
人是有選擇的,總是有選擇的,於是到了那一天,就可以了。
自古以來,人生自是有情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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