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下班後,原想著和室友去公司附近的大賣場找些紙箱好搬家,但又心繫著幾天沒見的狗子-我們那隻年輕愛撒嬌的柴犬,於是九點多出公司,改變方向直接往室友家去。

到達時約九點半左右,和獨自在家寂寞一天的狗子玩鬧一陣,出門在住家附近閒散漫步一圈,返家後搭著正巧在介紹各品種狗兒習性的節目玩拔河。遊戲告一段落,略為瀏覽一下室友需要打包的物品,時間也轉眼就到了十一點。

夜裡的十一點,在我家早已是驚天動地的遲歸時間了,娘親來電關切怎麼還沒回家,我慢悠悠的說還在室友家,正準備要回去-很難得的一點也不想找理由,很難得的一點也不想有 white lies, 大約是,我覺得一來我們就要變成室友了,彼此的相處對家人來說應該有一定的信任程度,二來,下班時分,我想替自己多爭取一點放鬆、多擁有一點慵懶的自由。

十一點真的出發返家,一路載著狗子兜風,十一點二十分就到了家樓下的公園。小公園裡已有不少人在遛狗,這裡早已成為附近居民遛狗的必經路途,我們也牽著狗子走了幾步,遇見一隻沒綁牽繩的白色柴犬,兩隻狗互相嗅聞著,我和室友也樂見牠交朋友,於是和狗主人在一旁說笑交流著養狗心得。

正看著,突然白色柴犬對狗子發難,對著肩膀處狠狠咬下去,驚愕之餘,手忙腳亂地撥開正被騷動吸引的狗兒們,室友一把把狗子拎進懷裡,我摟著牠不停安撫著,也順著自己起伏的情緒。

就這麼一折騰,娘親又打了電話來,我說已經在家門口,只是狗兒起了點小衝突,一會兒就會上樓。

聽出來娘親已經略為動氣,立即告別室友和狗子返家。

到家時,客廳只餘下玄關的一盞燈,爹娘已經入睡,於是我躡手躡腳收拾東西,卻忍不住踅進妹妹房裡閒聊。正講到狗子和別家狗兒起衝突的事情,娘親突然在臥室揚聲責罵,說我再一個月就要結婚了,竟然還這麼晚回家,狗子以後就可以抱了,還不知道自我時間管理…

也醒著的老爹在旁附和著,一連串的罪名砸得我暈頭轉向,自知理虧,對等門的爹娘心存愧疚,悶著吃了一頓排頭。

心裡卻鬱悶著,覺得 a perfect day 就這樣被 bad ending 給毀了。

想著想著…卻也知道爹娘是關懷和捨不得,但心底又覺得彼此僅僅只是價值觀和立場不同,才會有此類衝突產生,而非純粹是「我的錯」。似乎可以這樣解釋,「我」認為自己是一個成年、心智健全,且可以對自己負責任的法律自然人,「我」可以在各種時間點內,替自己的行為做決定並負責任,「我的爸媽」會對「我」的行為生氣,是因為他們依舊視我為一個孩子,一個他們很擔憂,時時刻刻懸在心上的孩子。

兩造都有理,雙方都有著各自的理由。

而走筆至此,情緒也一點一點消失無蹤。

「我」要怎麼看待自己的作為,大約也只和立場與認知有關,這是價值判斷,無所謂對錯。

一個遲歸的夜晚,又一個倒數計時的日子,一個微笑與耕耘的白日,一個沈靜無聲的凌晨。我沒做錯太多,只是另組家庭的日子逐漸接近,我心疼爸媽,爸媽也真的捨不下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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