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經逐漸習慣,他時不時的熱情或冷淡,而即使每一次的轉換傷害都在減少,痊癒的速度在加快,避不掉時,依然如受重擊,總要魂不守舍一陣子。

每當這種時候,她就特別想背起浪跡天涯小包包,在下一次見到他之前,把自己往世界的其它角落拋去。

「人需要吃飯,但即使感到饑餓,也可以選擇不吃;那麼,人即使感到喜歡,也可以選擇不靠近(愛無法選擇,因此無法選擇不愛)。」「即便那些抗拒,多麼違反本能。」夜裡在長長的巷弄遊走,她這樣想。

無法思考的時候,她選擇迷途。

隱隱約約的方向感,準確度大約六成,但迷途在台北市幽靜又搖曳著叢叢樹影的溫羅汀巷弄群,除了陌生、冒險和遊蕩之外,還有一種天地之間我獨醒的蒼涼感。

「有時候愛著愛著,也成了一種習慣。」這是晃蕩半天,她給自己下的結論。

原來愛的表現,可以因為習慣而變成反射動作。習慣性的照顧某人、習慣性的打招呼與微笑(即使是發自內心)、習慣性的多事與關心...而她一直認為,這一切都是有盡頭的。林婉瑜的詩是這樣寫的吧:「在大浪把我們分開以前 / 做彼此的好人」於是在相遇的時候、分離之前,她一直誠心想當好人。

只不過,那必須要建立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。

心的自我保護機制,是有極限的,偶爾她會想起那個句子「相見不如懷念」,總是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他們相處時最美好的時刻,然後就此凝結,不見面了,再也不見面。如此一來,她想起他的時候,嘴角總會是微笑的,心裡不會酸酸澀澀,也不會懷疑怎麼自己的眼角如此鐵石心腸,泛不起一點淚光。

實話、謊話,都是話。

真情、假意,都是心。

或許他只是習慣了她的存在,習慣了忽冷忽熱的對待,習慣了她總是微笑待在身邊守護的安全感。

「或許並沒有愛存在吧。」快撐不住的時候,她又開始說服自己放棄。

她說服自己很多很多次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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